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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明天出院。”
柳宗明开口做了告知。
他这句话开口自己都愣了，他说的那么自然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，一切都不一样了，他接受那是他爸，也是承认了柳既明的身份。
从前的恨现在怎么回忆也临摹不出深刻了。
柳既明的大度让他恨不起来。
他也不年轻了，没有了年少轻狂气。
柳既明脚步稍停，目光对着会议室的门外，半晌才松了口，“明天我去接。”
得到了满意的答复，也不在意柳既明背对着他能不能看到，柳宗明点着头。
简黎见人离开了，对柳宗明道：“柳宗明，你弟……他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恶。”
他说柳既明心思深沉城府极深她信，但他说柳既明惺惺作态，表里不一这几次照面他不是这样的人。
他今天明明可以袖手旁观的，他更可以站在那群人面前看柳宗明落魄潦倒，但他都没有。
他恨柳既明什么呢？处心积虑爬上柳江林床的是田细蓉，挟一个几岁小孩争名分的也是她，逼他回来接手江平的是柳江林，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工具人，能让柳既明拥有与命运抗争能力的，也就明可成立这几年。
背负一身怨恨的该是他，袖手旁观亦或是落井下石才是该有的行为。
换成柳宗明，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心胸气度。
他理解了为什么父亲病床上还在喊他的名字。
江城一家三甲医院里，早上八点就人满为患，柳既明手里拿着医生结院单，排着长长的队伍办理出院手续。
柳江林坐在大厅的椅子上，面容消瘦了不少，但目光如炬神采奕奕。
这些小事，本可以安排个助理来做，出院也有人安排。
昨晚大儿子打电话告诉他柳既明今天来接他出院，他一晚上都没睡好，夜里睁着眼睛在病床上，自嘲了一声，人老了，心也老了。
变得跟小孩似的易喜易悲。
柳既明系上安全带，看了眼后视镜。
“回家？”
他摇头，“去公司看看。”
他得先去公司转一圈，证明他还没有倒下，警醒那帮人别太猖狂。
“听说你昨天去公司了？”
虽然他住了院，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，公司每天发生什么事，市值跌了几个点他都清清楚楚。
柳既明并不想提昨天的事，只是“嗯”
了一声。
父子俩常年感情单薄自然也少话题，唯一能让柳既明愿意开口多说两句的……
“你年纪也不小了，尤家那女孩，可开窍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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