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厉蘌憬率先下车，转身走到另一边要为女孩开门，没等伸手，贺希就自己推开门走了下来。
贺希抬眼打量了一下，“墓园”
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，她好像知道了。
男人走在前面，白色的小身影跟在他身后，一路无言。
两人到一处空地停下，贺希看到了远处一身黑裙的白安忆，白安忆像是有感应一般，转头看向这边。
厉蘌憬拉过她的手继续往前走，贺希静静看着握住自己手的大手出神，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走。
“哥。”
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白安忆眼眶红红地轻声开口，说罢便转过身，厉蘌憬递给一旁的凌申一个眼神，凌申立马会意跟上，他需要负责将她安全送回去。
“嗯。”
厉蘌憬低声开口，随后走到墓碑前，将一束包装格外精美的月季花拿起来，随后毫不留情地扔到远处，像扔垃圾一般。
贺希不解地看向他，为什么要扔掉花呢？
厉蘌憬对上她的视线，没有说话，抬手轻轻抚了抚墓碑上的姓名。
墓碑上写着：慈母黎语之墓。
和别的墓碑不一样，这座碑上没有墓志铭，也没有照片，只有冰冷的几个字。
“妈，生日快乐。”
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，仔细听还能听出男人声音里有几分哽咽，贺希整个人定在原地。
为什么不贴照片
“哥哥”
厉蘌憬闻言微微侧头，余光瞥了眼身后木讷的女孩，手紧紧捏着手中的珠串，轻声开口，与往常一般，就好像刚刚的哽咽声只是她的错觉。
“今天是她的生日。”
“也是忌日。”
末了，男人又低声补充了一句，单膝跪到地上将另一束月季拿起，往旁边放了些，补足了扔掉的那束所占的空缺。
贺希站在原地消化着男人口中的话，他是怎么做到把这些话轻飘飘的说给她听得，如同事不关己一般。
“贺希。”
“嗯？”
“过来跪下。”
男人声音里听不出愤怒，更像是闲聊的话语，只有手里紧紧攥着的珠串泄露了男人内心的情绪。
贺希如同脚下灌了铅一般，她从未觉得抬腿有这么困难。
女孩缓缓走到墓碑跟前，看了眼身边的男人，随后慢慢弯下膝盖，跪到地上，眼中是拚命克制的泪水。
厉蘌憬有些惊讶于她直接的动作，愣愣的看了她一眼，他以为她不会愿意跪的。
还有，她是在难过什么？
远远望去的两抹身影，一黑一白，一个站着，另一个跪着，空气中弥漫的悲伤似乎随着飘摇的风刮到各处，浸透了整个世间。
贺希看着墓碑上的文字，随后伸手从一束月季里抽出一只，单独放到了墓前。
她早就知道了，三年前，厉蘌憬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时，她就知道了，大家好像都知道是她妈妈害得他妈妈出事，所以她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她该承受的。
因为她是江艳决的女儿，只是因为她是江艳决的女儿，就哪怕江艳决其实对自己一点也不好，哪怕她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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