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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孙素来沉稳,有其祖父之风,他说没事,自然就和她们一行妇孺无关。
南少溪是天子近臣,他说是贵客,想必不是王公就是重臣,人家贵客都免去他们的礼数了,南老夫人也犯不着凑上去客套。
终于抵达南家祖宅,女眷们疲惫交加,简单用过餐食,便都歇下。
嘉穗好不容易来到平州,向往辽阔的大海已久,一进屋,就从行李中翻出沿途买的鱼篓、网兜和小木桶,兴冲冲去找阿姐。
“阿姐,你陪我去赶海好不好,我刚才听女使说,这会儿正是退潮的时候,现在去,能捡到不少好东西,什么海货都有!”
南盈禾颠簸一路,落脚后也顾不上世家淑女的得体,吃着东西都险些睡去,哪儿还有力气陪穗穗赶海。
她吃惊于妹妹异于常人的精力和兴致,招招手,命人找来南少溪。
“让你哥哥带你去,我要睡觉,谁也别烦我。”
说着,将门一关,留下嘉穗左手拎小木桶,右手揣小渔网,怯怯站在走廊上,和南少溪大眼瞪小眼。
说起来,她和这个兄长实在不算熟,之前还有过节。
如果不是这张脸——
她很怀疑南少溪会不会立刻掏出佩剑给她来一下。
越想越慌张,嘉穗绞了绞手指,忽然觉得这海,也不是非赶不可了,“哥哥,我突然不是很想……”
“再不去,天色可就晚了,到时候黑漆漆的,沙滩上一踩一个窟窿,小螃蟹都来咬你的脚。
你自小养在京城,还没去过海边吧,我带你去,你想玩什么,兄长陪你。”
不等嘉穗说完,南少溪扬眉浅笑,抬手接过她的小木桶,用手掌比了下木桶的大小,摇头直笑:“这么浅的桶,能装得下什么,笨丫头。”
嘉穗脸颊一红,悄悄把小的可怜的网兜往身后藏去。
在南少溪眼里,她这小网兜只能拿去捞元宵灯会上卖的五文一条的赤鲤小鱼了。
“要你管。”
她赌气抢走小木桶,步伐轻快,一溜烟就跑了。
过了一会儿,又听见她哒哒的脚步声,折返回来,弹出脑袋质问南少溪:“你怎么走得这么慢,快点呀!”
为了尽量减少和南少溪单独相处,嘉穗出门前,友好询问三房的三个姐姐,要不要一起去赶海。
年龄和嘉穗差不多的五姑娘绣薇有点心动,被二姑娘劝住,宋氏性情柔顺内敛,不喜欢女儿们常在外抛头露面,何况是赶海这样粗莽的事。
嘉穗略表遗憾,答应绣薇给她抓一只小螃蟹回来养。
海边正是落日流光的时候。
嘉穗走下马车,全然被眼前的万顷粼光镇住,夕阳余晖笼罩着一望无际的碧海。
她见过无数能工巧匠打造的皇宫太液池,可都比不上眼前。
嘉穗出门前特地换了一身轻薄如纱的赤金撒花裙,乌发梳起,露出洁白姣好的脖颈,明玉耳珰随风摇曳,纤长的影子映在她白皙的脸颊,唇瓣随呼吸浅浅闭合,抿出花瓣的形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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