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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两日,南盈禾笑眯眯的对嘉穗道:“你猜我带谁来了!”
嘉穗摇头只说不知,南盈禾对身后招招手,红曲和陶蛮蛮走了进来。
蛮蛮一进屋就抱着嘉穗不撒手,她可太想嘉穗了。
红曲要拘谨一些,几人一道说了会儿话,红曲道:“你还记得裴三公子吗?”
嘉穗一愣。
“他没有死。”
红曲轻声道:“只是人萎靡了些,听闻受了轻伤,如今已经大好了。”
嘉穗默然良久,“是我对不住他。”
“他知道你要做皇后了,只让我带句话,盼着你日后开心便好。”
嘉穗:“替我多谢他。”
傍晚南少溪过来,兄妹二人半年不见,彼此都有些生疏,南少溪沉吟良久方道:“是自愿的吗?”
嘉穗轻轻点头,南少溪便无话了,半晌叹息道:“你自己决定,只一件事记住,万不可委屈了自己,无论如何,你都是我的妹妹。”
晚霞愈薄,周遭的事物一点点变得昏暗沉寂,嘉穗轻轻瞧着面庞削瘦,眉眼英武的兄长,起身跪了下去,“有一件事,我始终瞒着你。”
南少溪低眸看她,“你是想说,你其实不是我的妹妹。”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嘉穗面色微白。
南少溪摇头,“你真的以为我,父亲母亲,你姐姐,祖母她老人家不知道?”
嘉穗仰起头,疑惑的看着他,南少溪低声道:“你不知道,我的妹妹嘉穗自幼体弱,大夫说是胎中不足,至多能活到十四岁。
此事我们一直瞒着她,即便不落水,她也活不到及笄……你来那日,大夫已经告诉了祖母,妹妹气息全无,已然过世了,就在祖母悲痛欲绝的时候,你来了。”
“所以哪怕你性情大变,行为习惯与嘉穗不符,我们也从未多言,祖母说过,你心善,不论你是谁,如今你都是嘉穗,仍是她的孙女,亦是我的妹妹。
你用不着对不起谁,这是我们默许的结果,也是天意,无人可以置喙。”
南少溪道:“既然想好了,便去做吧。
这儿仍是你家,若宫里住的不高兴了,想回来,哥哥去接你。”
嘉穗低眉再拜。
这一次,是以妹妹待兄长的姿态。
离开时,日暮落尽,院里灯笼随风摆动,南少溪走出几步,忽然回头,迟疑地唤了她一声“公主。”
嘉穗应声抬眸。
“我那时不应该那么对你。”
南少溪站在风中,冲她微微一笑,仿佛还是旧年那个答应帮她去宫外买书的年青官员,“我那时候不知道,你原来过得那般……是我错了。”
嘉穗望着他,淡淡笑了一笑,摇摇头。
选秀当日,承王趁京中不备,勾结皇叔淮王、秦王,连同西北林氏为首的几族举兵谋反,皇帝亲自带兵平叛,斩三王于荆州,又令林氏为首的几族嫡系于城中自尽,支系流放三千里,承王妃林蔷与其妹林玫携亲信奔逃未果,就地处死。
叛乱既平,皇帝回朝,令众秀女回归本家,同日宣布立后一事,众人方知,丽妃原是南家流落在外的嫡六姑娘,皇帝以皇后之礼迎回宫中,坐镇中宫,于五月十六日礼成。
六月初,太皇太后急病薨逝,同月,追封先玉芙夫人之子为仁怀太子。
又二年,皇后南氏诞下一女,主讳玉机,帝后常以“阿宝”
唤之,爱若至宝。
次年,封皇太女。
十八年后,帝禅位太女,携后云游天下,太女玉机登基,年号嘉佑,崇王流英辅政。
女帝执政四十余年间,君圣臣贤,四海升平,万国来朝,后世称之为嘉佑盛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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