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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说端王爷要打仗,也有人说已经打了,然而没有确实的消息。
街上贴出来的告示上总是好事,田赋减了,官府开粮仓了,每每也叫人雀跃一阵子,仿佛被丢了根救命稻草下来,但苦等一段日子,不过是一锅野菜汤能变成几碗稀粥,撑着叫人不至于饿死,也有一粒米都没领到的。
于是疲了。
乃至后来再贴告示,大家反倒犯嘀咕,好事没道理三天两头有,这样笼络人心,也许南方真的造反了。
再恐慌也跟他们没关系。
才过了年,各宫里张灯结彩地漾着喜气,正月十五往祐王爷家看戏,按往年惯例,还是提前半个月就开始筹备着清路戒严。
宫里向来不问价钱,只管礼数和排场。
而且越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越要维持体面,不然外头传得就更不像话。
是虚假的热闹。
从景承登基那年就是国丧,过了四年又是国丧,好像总有人死,但没有新生。
去年才终于有妃子见喜,到五个月上无端端竟小产了,一场空欢喜。
别人背后说她,还是肚子不争气,没有生太子的命,别说走几步路就没了,就算一动不动躺着供起来,该掉的还是要掉。
后来也没别的好消息。
现在一提起皇嗣都咋舌。
究竟怎么回事?吓,不敢说不敢说。
按理不应该呐,这么些年了连影都没有——你说,真是那阉人?那谁晓得。
作孽哟,作孽!
不是他也是他,反正什么不敢往皇上头上猜度的隐情,全推成他的错就行。
大臣无非需要一个背地里挨唾沫的对象。
嘉安二十四了,作为脔宠年纪已经太大,谁能料到他这么久了还能在皇上的床榻上有一席之地。
也难怪别人说是因为他。
他回崇德宫以后,叫秦小七带德宝和双禧去膳房的事就搁下没再提。
本来德宝兴兴头头的,私下已经打包了一份铺盖,不料嘉安突然翻身,赶忙换副面孔回来献殷勤。
他知道德宝大约就是那时候被景承收伏了做他的眼线,也从未挑破,不愿意给人没脸,而且说到底他们都是奴才,皇上才是主子。
无非是两个孩子,莫名其妙地长大了,也常跟着他在景承面前伺候,眼皮子往下一耷,弓着腰,接过去一只用过的铜盆或是湿答答的洗脸手巾,面无表情。
越过琉璃屏风,可以看见双禧垂手立在宫门的阴影里,灰扑扑的,但脸上仍旧带点稚拙。
他自己是早不小了,跟着景承这五年好像经过了无数事,又好像什么都没有,在宫里,一辈子也不过是在重复某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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