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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这样说着,他还是忍不住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。
天知道他有多么?想?加深这个吻,但他只是看着明宝清平静地闭上眼,在风中假寐。
这场景太像严观少年时经常会做的梦,从前梦里的明宝清总是这样只可远观,朦朦胧胧的,她常在树影下,在清风中,在帷幔后,就那么?高傲地注视着他,侥幸的话,她会允许他亲吻她的裙摆。
梦里的她不会笑,因为严观那时候还没见她笑过,所以想?象不出来。
她的神色总是有点肃杀而冷漠的,严观在这种冰冷而隔绝的气质里独自燃烧着,无措地被掌控着欲望,然后羞耻地在她的注视下惊醒过来,潮热和黏腻的感觉如影随形。
自报了母仇之后,严观的崩溃与失控就只在这梦里。
在他寻了个拙劣由头,非跟着明宝清回乡那次后,夜里的梦境就有了些变化,变得更加鲜活和旖旎了。
明宝清会笑了,虽然那笑总是有点嘲弄和轻蔑,但毕竟是笑啊。
她会在他的梦里说话,口吻大多讥讽,但她肯触碰他了。
严观每做一个这样的梦,明宝清对?他的掌控就更深一分,可她从来都不知道,即便是现在,她也?不知道。
沐浴用的水是明宝清用过的,已经变得温凉。
严观被柔软的水包裹着,拥吻着,只消合上眼就觉得这是她,是她的一切。
他将?自己?没了进去,睁开了眼。
透过如梦般的水光幻影,严观似乎看见了那个夜夜被欲念折磨的少年,独自躺在那可怜的假想?里,被梦境缠绕摩挲,压抑着喘息。
这一刻,严观与年少时的自己?再度重合,他对?明宝清的渴望没有半丝的缓解,反而与日俱增。
严观从过往的水影中挣扎出来时,忽然很害怕外面的明宝清会像梦境一样消失。
这种患得患失的心?情既是折磨,也?是恩赐,但幸好,明宝清还在原处,但她好像真睡着了。
严观轻手轻脚在她身?侧坐下,也?像她那样枕着自己?的胳膊靠在栏杆上,他的目光像水面上温柔的涟漪,无声的,静默的,落在她身?上。
明宝清其实?不是很喜欢打瞌睡,因为睡不深的时候很容易做噩梦。
刚才也?是如此,她梦见了明真瑄,梦里的他坐在一轮硕大诡异的红月前,身?侧群狼环伺,梦里还有哭声,只那哭声不是明真瑄的,好似是明真瑶抑或明真瑜的,这梦很不好。
但明真瑄的信她上月才收过一封,说近来一切都好,只是他和方时敏各自带了百人小队,不住在同一个军帐中了。
这封信是少有的,明真瑄单独写来的,他还问起方时洁,问她是不是出事了。
因为每一次给方时敏的回信都是明宝盈执笔,虽说是方时洁的口吻,一次两次不明显,但许多封信过后,若还是没觉察出一样,那还是妹妹吗?
明真瑄在信里唠唠叨叨的,像是坐在明宝清身?边念叨着,明宝清甚至可以想?象出他那种有点担忧又纠结的口吻。
他说方时敏总是去戈壁滩上一块大石上坐着,躺着,看着那个大大的月亮。
他觉得方时敏应该是猜到了,但他又说,方时敏是不会问的。
明真瑄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方时敏,明宝清不知道,她觉得明真瑄可能也?没有意?识到。
明真瑄说不喜欢看戈壁的大月亮,太大太近了点,像是怪物邪恶的独眼,但又担心?方时敏一个人在戈壁滩上会遇到狼群,所以总是陪着她。
陪伴,其实?是很亲密的事,但明真瑄这个笨蛋好像不知道。
明宝清睁开眼,对?上严观如水一样的目光。
“醒了?怎么?了?”
严观摸了摸她被晚风吹得有些凉的面孔,在她唇上亲了一亲,问:“做噩梦了。”
“梦见阿兄,也?梦见阿瑜和阿瑶。”
明宝清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,她看着严观,看着他敞开的衣襟随着风微微翕动着。
廊上灯笼的烛火没有点燃,只有天上的月亮和水里的月亮泛着冷光,将?他身?上这点肌肤和线条照得若隐若现。
“有点凉。”
明宝清故意?说。
严观抱她进屋她不要,只勾着唇角看他。
于?是严观站在她身?前,脱掉了自己?的单衫。
这几日太热,光膀子?的郎君比雨后的蟾蜍还要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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