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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战斗会出现牺牲是每个人早就预料到的事,可是,当真的有牺牲者出现,心中还是很不好受。
更不要说,对于颜沁和苏旻来说,那是他们的同门,相当于家人一样的存在。
众人纷纷去打探消息,回来之后,更加沉默了,心中却好像有一团火在烧。
各门各派都有阵亡牺牲者,甚至还有一位半步宗师陨落了。
杨瑞秋沉默半晌,抬手拨动琴弦,即兴抚了一曲,一开始曲调欢快,让人一下子就回忆起了儿时无忧无虑的时光,同门之间的嬉笑打闹,少女之间的切切耳语,和同门相处的日常仿佛回到了眼前,然而配合此情此景,却让人们更加悲伤,一些自诩真汉子的人,也不自觉红了眼眶。
随后,杨瑞秋琴音一转,琴曲陡然沉重了起来,让颜澈回想起一年多前他刚刚得知无限宝石之事的时候。
那时候他心情焦虑,曾一度彻夜难眠,甚至想要强行突破,他想,如果他强一点,再强一点,是不是就能帮师兄,帮其他人分担更多。
师兄知道后难得发了火,罚了他一顿后,就让他去练剑,也不练别的,就练最基础的剑招,但每一次出剑,都要达到师兄要求的效果,没达到效果的不算数,白白浪费一次体力和内力,可是每天几千次挥剑,连挥剑稍有浪费都会有可能完不成,更不要说白白浪费了,头几天他甚至没能完成任务,吃饭的时候手都在抖。
因为繁重的练剑任务,他确实没时间焦虑了,每天睁眼闭眼都是练剑,必须心无旁骛,要不然根本完不成任务。
至于因为焦虑而失眠?他每天都筋疲力尽,哪里来的奢侈时间焦虑,那么累了,脑袋一粘枕头就睡着了。
总之,师兄用相当粗暴的手段治好了他的焦虑症:还有空瞎想,就说明还有精力,那就加练。
效果也很明显,练剑时,他的身心就会完全平静下来,有几次甚至有一丝玄妙之感。
停滞好久的内力也有所增长,出剑也更加流畅。
然而等他适应了每天的练剑任务,能够提前完成之后,师兄给了他一摞书,你以为头几天没完成任务的事就这样算了?想的真美,给我抄书。
这让他想起了儿时调皮犯错或者偷懒不练剑,被师兄用抄书惩罚支配的恐惧。
现在听听杨瑞秋的琴音,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,就知道,那段时间为此焦虑的不止他一个,而且他们估计也和他一样,为胡思乱想付出了惨痛代价。
别人不说,就说弹琴的杨瑞秋,没有经历过,怎么会弹出这么富有“情感”
的琴音呢。
随后,就是长达一年多的等待,在听到了萨诺斯终于真的到来时,他们心中陡然就放松了下来。
再然后,杨瑞秋的铮铮琴音带着金戈之声,正如白居易所写的那样,银瓶乍破水浆迸,铁骑突出刀木仓鸣,让人仿佛置身战场,热血上涌,血液沸腾。
突然,远处传来琴声,与杨瑞秋的琴音相和。
大家都知道那是谁,以那位的实力,他完全可以压制杨瑞秋的琴音,他却并没有这样做,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和声一般,没有喧宾夺主,甚至,在他的帮助下,杨瑞秋只能以内力传音覆盖一片区域的琴音,不断扩散,再扩散,覆盖了战场,覆盖了整片营地,然后还在向远处扩散,向全国覆盖。
杨瑞秋却仿佛不知道这个变化般,只是专注抚琴,他的曲调由金戈之声的豪迈激昂转为悲壮,让人不自觉想起了战场上牺牲的同门、战友,再对比最开始的欢快,让人不由潸然泪下。
最后,杨瑞秋弹起了一段大家听起来觉得非常熟悉的旋律,有会唱的人不自觉跟着唱了起来,“……控弦破左的,右发摧月支……狡捷过猴猿,勇剽若豹螭,长驱蹈匈奴,左顾凌鲜卑骑……”
如果一开始还有人不知道,听到后面,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唱起来,这实在是太有名的千古名篇。
“弃身锋刃端,性命安可怀?父母且不顾,何言子与妻。
名编壮士籍,不得中顾私,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!”
“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~如~归~”
歌曲最后的高潮被一遍又一遍的重复,不断有人加入合唱,最后成为了全员大合唱。
这样的歌,在这样的情景下,十几万人的大合唱,即激动人心,让人热血沸腾,又使人们不自觉热泪盈眶,就连正在战斗中的人们,听到战场外人们的合唱,他们虽然没有张口唱出声,却也一遍遍在心中咏唱,所有人都被激发起士气,攻击更加狠厉。
就连在屏幕前的中国民众们,也眼含热泪,跟着唱起来。
虽然我们不能像你们一样去战斗,但是,我们的心和你们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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