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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再犹豫,将东西随意藏在了客栈二楼的一个房间里,随后便躲进了一辆出城的牛车。
出了城后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迷迷瞪瞪间凭着感觉跳出了车,深一脚浅一脚地上了山。
命运突然在这一瞬间交汇。
他远远地就看见前面小路上躺了一个人,那衣衫似是很眼熟,硬撑着上前了几步看了眼后,廿一愣住了。
竟是个打过交道的人。
伸手探探鼻息,像是还有一口微弱的气儿在。
廿一皱了皱眉,扭头又回望了回望来时的路,暂时无人来。
他心里犹豫了几分,终于还是俯身将裴络石背了起来,忍着自己身上的伤,深一脚浅一脚地寻了附近一所破败的山神庙,也算是在这夜幕已深的荒郊野岭中能有个容身之地。
庙里有尊等人高的泥塑山神像,前面摆了个大炉子,里面堆着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灰。
这里不知荒废了多久,庙门已经合不上了,连山神像上原本应是鲜红色的披风也变得暗淡又残破,贡品碗里更是空空如也,偶尔还能听得见耗子吱吱直叫的声音。
廿一找了出避风的地方,将背上的裴络石轻轻地放在了地上。
他不习医术,也不知如何去救人治人,只懂得用最简单的办法,撕了块自己衣服上还算干净,没被血染脏的地方,堵住裴络石仍在渗着血的胸口。
徒劳无功罢了。
阎王要人,拦都拦不住。
廿一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前两天还与他同桌而饮的年轻男人,死在了他面前,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无力又无助,他头一次生了这种感觉。
长夜无眠,廿一守着裴络石的身体枯坐了一宿,漫无目的地神游着,一会儿想着等天亮了就去给他找个好地方埋了,一会儿就又开始考虑怎么回到客栈取东西,然后怎么脱身。
怎么脱身倒成了个棘手的问题,若在平时有条件的情况下,易容成另一个人对廿一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,可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,这就成了登天一样的难题。
山里的夜风很野,从空荡荡的门口刮进来,打得人脸生疼。
山神爷的大红披风被吹得四处飞舞,衬上他面无表情的威严模样,在暗处远远望过去,竟显得有几分阴冷可怖。
廿一拖着裴络石的身体离门远了些,寻了个风小些的角落,扛了几块儿破木板过来,挡在周围。
今夜过得似乎极其漫长。
裴络石了无声息地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,像是只是在沉睡似的。
廿一这时候才算真正放松了下来,头向后倚着木板,右手抬起遮住了自己的双眼,难得流露出了几分疲惫难挨。
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够多的了,他现在才算是真的想通,人心难测,不是一味的退让和容忍就能万事皆美,总有那么一些人会步步紧逼,少不了龌龊和罅隙。
廿一无意识地攥紧了地上散落的木枝,稍一用力,就“啪嗒”
一声断成了两截。
他愣了一下,目光随着声音轻飘飘地落在手里折断的树枝上,然后一寸一寸缓缓上移,最后定格在了裴络石俊秀苍白的脸庞上。
初习易容之术的时候,他就被师傅告知过,易容这东西入门简单,学精却难——你可以随意化成另一个人,也可以用各种材料来做一张假面皮,甚至能将别人的形态语言模仿得毫无破绽,但那终究都是最浅显的东西,再精的老手也会有被发现的一天。
那老师傅神神叨叨的话似乎又一次在廿一耳边响起来——“你知道最厉害的易容术是什么吗?”
廿一恭敬垂头:“不知道。”
他捋了捋斑白的胡子,神秘兮兮地凑过去,挑了挑眉,压低声音悄摸摸地说了一句话,如平地惊雷,骤然响彻廿一整个脑袋,震得他一片空白。
他说,那就是让别人的脸,长在自己脸上。
李白回到客栈已是三四天后的事儿了,他转了两圈没看见裴络石的踪影,正觉得奇怪时,店里的小二告诉他说,裴络石去了城郊的荒山,好些天都没回来了。
李白听到小二这话后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,裴络石这人好游山玩水,所以一个人跑到郊外的荒山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。
他放下了心,随手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,一个人在客栈等着,喝喝小酒,耍耍小剑,倒也是乐的自在。
又过了几天,裴络石还是没有回来。
这时李白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起来,按理说裴络石这人有分寸的很,即使再喜欢一个地方的景色,也不会耽搁正事儿,那他一定被什么事情给牵绊住了。
李白没再犹豫,他只拿了随身不离的长剑,雇了一辆车就往城郊的那座山上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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