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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前用了饭庄巧思的十来道菜肴,顿时也吸引不了程士诚了,他轻哼一声,左右手互捏指节片刻,调整了一番心绪,随即起身去寻陶心荷。
“阿陶。”
伴随着他的唤声,陶心荷感觉到肩头轻轻柔柔落上了一只大掌。
程士诚从她身后拍她肩头,忽略掌下身姿瞬间的僵硬,只记住那份肌肤透过衣衫传来的温热,两步走到她另一侧,形成了单手环抱陶心荷的姿态。
全身的汗毛倒竖,陶心荷心脏激烈跳动,某一瞬间以为自己像是落入鹰爪的白兔,呼吸都为之暂停。
这是与顾凝熙靠近她截然不同的感觉,那时也会耳热心跳,却没有一丝身体上的反感。
即便如同今日顾凝熙未经她同意碰她裙摆,陶心荷也是慢半拍从脑中发出“自己被轻慢”
的信号,身子才听从号令做了闪避的动作。
此时此刻,她脖颈不适尚存,僵硬地像是根棍子一般,直挺挺往前走了两步,脱离开程士诚的怀抱,再整个人回转过来,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:“现在,蔷娘和男子独处?那我便回去作陪吧。”
程士诚横跨一步拦住她的去路,轻描淡写地说:“我看他们彼此满意,多谈一会儿又有何妨。
屋里随从丫鬟还有四五人,怎么说得上是独处。
要说独处,阿陶今日在府内待客却驱散仆从,才算是与顾司丞独处了吧。
不知谈出什么结论,我厚颜想要与闻一二,可否?”
期期艾艾一阵,陶心荷明显肩头一颓,泄了一口真气般,将视线投远到雅间窗棂,凝视里面只露出头顶的两位坐着的年轻男女,喃喃地向程士诚大概说了一番顾凝熙来访情况。
在她口中,自己弟妹洪氏是个居中介绍买卖画作的中人,顾凝熙今日带着半成的作品登门,也许是想传消息给买家,即使他刚打完官司,也不会耽误对方的求画事务。
然而洪氏毕竟有孕在身,这次又不算交割作品的大事,陶心荷便本着让弟妹少劳神的初衷,自行出面接待了顾凝熙,看过了尺幅,表示自己会向洪氏转达他的意思,客客气气将顾凝熙送走了。
程士诚才不相信。
顾凝熙的近况,他比深居府内的陶心荷要了解得多,现在绝不是他处理什么无关紧要画作的时机。
他不明白,自己已经纡尊降贵,尽力按耐愤怒向她询问真相,阿陶为何要矫言敷衍他。
冷笑出声,程士诚贴近陶心荷,低头逼视着她,两人呼吸以闻:“阿陶,顾凝熙如今是真真正正跌落谷底了,难道不是找上陶府求援么?不是拉你到他身边扶助他么?你骗我作甚?莫非你们的对谈……还是举止,有不可告人的地方?”
陶心荷踉跄后退,幸好这回带出来的小丫鬟机灵,赶过来扶了居士一把,才不至于让她踩到裙摆绊倒。
尽快站直,垂下头来,陶心荷单手捏着湿漉漉的袖口,以虎口揉捏布料转移自己被指责的羞愤,忍着声音颤抖,还是问了出来:“跌落谷底?伯爷是说?”
程士诚不料对方没有一丝要辩解欺骗于他的念头,更没有顺着自己话意质疑顾凝熙居心,首当其冲还是关心前夫处境,顿时有力不从心之感。
阿陶心中的杂草怎么这般难除?他们婚前是没有见过面的,夫妇三年多而已,其中守孝就占去三年整。
听说顾凝熙事母至孝,想必这期间没有与阿陶有什么耳鬓厮磨。
那么满打满算,不过半年多情意,如何令阿陶如此念兹在兹?明明白白,他比顾凝熙强壮、位尊,家产丰厚,处事果断有办法,况且含含糊糊与阿陶提过,以他的身子情况,今生必然只有她一人了。
这些都是他一直笃定自己会占据阿陶心头的筹码。
然而此时,头一回,程士诚觉得,即使自己在所有人眼里都比顾凝熙好,在陶心荷心中却非如此,徒唤奈何!
“是官司的缘故。
原本他无辜被驱逐除族,文臣武将们谈论起来,多是同情惋惜的口吻,其中不晓得有没有知道他在为皇上赶工办差的加成。”
程士诚带着心底不自知的一丝恶意,将顾凝熙的处境摊牌给陶心荷听,“然而他告发堂兄,将家族内部事务捅到了朝堂,有司得以插手,暂且不论他三叔一家被判罚得多惨,单单顾丞相积攒下的身后物,被朝廷罚没一半这件事,就够大家鄙薄顾凝熙了,生恐自家子孙有样学样,各自在家中以此为反例训诫儿郎们呢。”
陶心荷一时愣怔,又听程士诚冷声问她:“如何,阿陶,顾凝熙是不是很惨?这样的他如何能照顾你、护得住你?”
和离之前,顾凝熙虽然有着“骄矜冷淡”
这样类似于白璧微瑕的指摘,然而大家对他的印象主要是端方正直的君子、前途无量的最年轻中阶文官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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