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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县衙！”
赵子扬跳上车朝叶剑喊道。
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，车里的赵子扬一句话也没说，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人影，随后缓缓地关上了窗帘。
城门口，赵子扬撞见了正在巡逻的李进姚，他跳下车，径直走到了李进姚面前。
“李大人，借一步说话。”
李进姚见到赵子扬，刚准备拱手打招呼，赵子扬却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了一边。
李进姚见赵子扬脸色不是很好，便提步跟了上去。
“赵公子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李大人，你知道清水渠工地上的情况吗？”
赵子扬上来就问得很直接，李进姚有些接不住话。
“我没有负责那一片的事，不是很清楚。”
“那向阳坡的老人呢？还有那些难民的妻儿去了哪里，你知道吗？”
赵子扬的言语有些重，李进姚有些吃惊，不过他马上也回过神来，淡淡地说：“大概了解一些。”
“李大人作为县尉，你这些事都不管？”
“管，看见了肯定要管。”
“那没看见的呢？”
李进姚苦笑道：“赵公子，你也知道，我只是一个县尉，不是所有的事想管都能管得了，我只能尽量做好自己本职的工作。”
赵子扬明显对李进姚的回答有些不满，李进姚看着他继续说道：“赵公子，官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，你没做过官，不知道里面的水是深还是浅。”
赵子扬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，沉思了片刻，朝李进姚拱了拱手，转身离开了。
走出去几步之后，赵子扬转过身对李进姚说：“李大人，你相信这世上有公平吗？”
李进姚只是苦笑，拱了拱手也离开了。
赵子扬来到县衙，把刚才自己的所见所闻通通给陈公博说了一遍。
“陈大人，州府里拨了那么多钱，我们也筹集了那么多粮，为什么工地上那些难民还吃不饱饭，工钱也少得可怜！”
“赵公子，你也知道的，难民还在继续增加，这么多的难民，上面拨的那点钱哪里够啊，不得省着省着点用，让更多的难民都能吃到一口饭，能不饿死人就算不错了。”
陈公博安抚着赵子扬，边给他倒茶边说道：“不仅是难民要花钱，这上上下下，大小这么多官员衙役，他们做事也是要拿钱的，不然赈灾这么多事，谁去做，你去？还是我去？”
“当官的为民办事，这是本职工作啊，又不是没给他们发俸禄！”
“赵公子，当官的也是人啊，都是有私心的，平时都好说，这赈灾，天天累死累活的，不多给点钱，谁愿意去干呢，能干得好吗？”
“那工地上的商行是怎么回事，难民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，还要花钱去买他们的东西？”
“那些自然是本地商行的生意了，不给他们点好处，他们谁愿意捐粮呢？都到饿死人的地步了，有口吃能活命就不错了，要那么多钱干什么。”
赵子扬冷笑道：“我算是明白了，这里面都是打的如意算盘啊，官府拨钱安抚民情，富商再把发出去的钱赚回来，官府赈了灾有了政绩，富商得了利你们也能分一杯羹，这生意做得划算啊，到头来一无所有的还是那些难民。”
“赵公子！
话不要讲得那么难听！
我们不是也修了水渠嘛，利国利民，工程做好了，难民也能活命，不是皆大欢喜嘛。”
“那他们的尊严呢？！”
赵子扬咆哮道：“这些难民本来就是最弱势的人群了，拿着最少的收入，干着最辛苦的活，到头来却只能苟且活命，这公平吗？”
“公平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？”
陈公博也提高了音量：“每个人从出生开始，就有高低贵贱之分，注定了这世上就没有公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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