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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宝藻陷入沉思,被姓徐的讥讽为两脚书柜的她,试图从离阳正统史书和民间稗官野史中找寻蛛丝马迹。
徐凤年说道:“剩余两人返回宗门后,一人死于宗门内部争斗,因为有污点,才输掉了宗主交椅,去世极早。
另外一人亦是郁郁不得志,可能是郁气难消的缘故,据说之后剑道始终停滞,沦为一个提剑都不稳的烂酒鬼。
而那两人都是这位韩公子的师伯。”
徐凤年加了一句,“如此说来,我跟韩横渠算是半个仇家。”
徐宝藻疑『惑』道:“那你还跟他喝酒喝得这么开心?”
徐凤年呵呵一笑,“冤有头债有主,我总不能劈头盖脸揍韩横渠一顿,更不会杀他泄愤,那么就只好灌这小子一顿酒。”
覆有面皮仅是中人之姿的徐宝藻眉目之间满是阴霾,心情沉重。
旧事重提,看似云淡风轻,可她不觉得这个姓徐的当真就心无芥蒂了。
她小心翼翼问道:“你该不会是想在大匣台大开杀戒吧?”
徐凤年瞪了她一眼,气笑道:“我像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?”
她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,“不像,却是。”
徐凤年突然问道:“你这么激将法,该不会是对韩公子一见钟情,怕我害了你的如意郎君吧?”
徐宝藻猛然站定,一手负后,一手抬起,双指并拢,气态庄严,轻声喝道:“剑来!”
徐凤年转头看b一样看着这个少女。
最终还是假装陆地剑仙的少女率先败下阵来,放下手臂,叹了口气,“看来今日不宜借剑呀,暂且留你项上人头!”
徐凤年眯起眼,再一次望向天空,嘴角翘起,喃喃低语道:“哦?这样吗?”
大匣台的老底子不如东越剑池深厚,可这就像京城一座六部衙门里的侍郎不如尚书,自然并不意味着大匣台在东越道江湖就是颗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
只不过再强势的豪阀高门院墙之内,都会有那么一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可怜人物,滑稽可笑,供人戏弄,要知道大匣台宗门上上下下小两百号人,这还是正儿八经的内门子弟,若是加上客卿眷属以及外门杂役弟子,怎么都有上七八百号人,所以大匣台当然不缺那种笑柄,其中有个最出名的,他叫老傅,花甲之年了,无亲无故,据说曾是在内门待过的人,不过约莫三十来年前不知犯了什么事,就给撵了出来,好在内门执法长念旧情,终究还是让当时还不算老的老傅留在了外山,做些类似打扫青石山道的杂务,大抵是朝夕两次巡山,结果这一做就做了这么多年,许多当时才弱冠岁数的外门弟子,如今都成了内门手握实权的人物,只不过也没见谁给老傅些实惠好处,所以老傅每月除了勉强温饱之余,仍是只能出山购买十五六壶低劣下等的桂花酿,两天一壶,酒鬼老傅每一口都喝得尤为幸福,山门内外上下,几乎人人都在晨曦中或是夕阳里的山路上,看到那个手臂环住破败扫帚的酒糟鼻老人,抬手提壶倾倒酒水,每次倾斜幅度都不大,因为每天喝多少口酒,是有定数的,总之一天不能超过半壶半斤。
大匣台的外门子弟,都觉得酒鬼老傅很可笑,但其实如果真要深究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一个普普通通、喝酒贪杯、膝下无子且练过剑又一事无成的老头子,可笑,又没有那么可笑,原本不至于谁见着了老傅都要上前踩几脚的地步,也不晓得早年是谁开的头,十多年来只要是新弟子进山入门,都要遵循一个约定俗成的奇怪规矩,跟着师兄们去欺负一次老傅,方法可以五花八门,比如把老酒鬼那壶入口绵软的桂花酿换成烧喉咙的东越大梁,或是扛着两簸箕落叶偷偷倒在刚刚清扫干净的山道上,甚至有人还偷偷『摸』『摸』喊了位山外小镇上的青楼女子,大半夜去敲老傅那栋破茅屋的房门这么多年下来,老傅是真的挺惨的,若是些玩笑倒还好说,可有些脾气暴躁的新入门弟子,那可是气势汹汹就是当胸一拳砸来,能让老傅三两天都缓不过气来,也亏得老酒鬼年轻时候把身体底子打得扎实,才扛得住这些罪过。
:()雪中悍刀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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