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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里面只剩小半杯凉咖啡，也足以让康乐纯同她一样狼狈。
在咖啡溅到身上的那一刻，有人大力扯过她的手腕，帮她避开了这无妄之灾。
多数咖啡泼到了时鸢刚才坐的位置，只有极少部分沾湿了她的肩膀和衣袖，无伤大雅。
相比之下，康乐纯的情况可比她糟糕得多。
时鸢泼咖啡的时候被意外带偏，手一抖反而精准命中，咖色的污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康乐纯的白色套装上蔓延。
时鸢惊魂未定，望向紧攥着她手腕的人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眼前的背影与陈朝予的身影重合，她几乎习惯性地以为，陈朝予又一次护住了她。
可认清现实后，淡淡的失望混合着惊讶，默不作声地在空气中发酵。
“季枫泽？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他并没看她，只一味盯着康乐纯，唇畔仍挂着习惯性的微笑，一双眸子却如同淬了寒霜，令人脊背生凉。
康乐纯对陈朝予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总是犯怵。
他太难捉摸，笑里藏刀，像条冰冷而危险的毒蛇。
哪怕两家是世交，他也可能出其不意反咬一口，和他那两面三刀的母亲一模一样。
她读懂了他的眼神，是让她别多管闲事的意思。
康乐纯没想过季枫泽会突然出现，更没料到自己的心思会被他一眼看穿。
她的计划很简单，逼退时鸢取而代之，只有她这样的家世背景，才能为陈朝予提供助力，成为他最完美的联姻对象。
她也明白，季枫泽并不是在为时鸢出头，而是借机警告，不要让她那自以为是的愚蠢，影响到他与陈朝予之间的争斗。
季枫泽微眯起眼，视线如同附骨之疽，难以摆脱。
“公众场合，康医生这么做，不怕影响不好？”
他慢条斯理说完这句，口型一张一合，无声地拿捏住她的弱点，“陈朝予也来了。”
比起影响不好，康乐纯更怕今天的事被陈朝予知道。
她立刻没了与时鸢纠缠的嚣张气焰，连被泼咖啡的损失也无心计较，沉默地目送两人先后离开。
时鸢的衣袖上还有未干透的咖啡渍，她伸手摸了两下，肩上却忽然多了一件黑色外套，将恼人的污渍完全遮盖起来。
外套上还残留着体温和薰衣草的淡淡香气，时鸢摸出是吸水性极强的羊毛面料，正要脱下来还给他，就被季枫泽及时按住。
“鸢鸢，周围人多，借你挡一下。”
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，“跟我还客气什么。”
眼见拗不过他，时鸢只好收下他的好意，将外套又拉紧一些，小声道：“那我洗过再还你。”
季枫泽笑了笑，不置可否。
又向前走了几步，时鸢的步子越来越慢，很快就被季枫泽发现了异样。
“怎么了？”
方才拉扯之下，磕碰到了时鸢小腿的伤处，虽然不至于钻心的疼，却也会影响她走路。
但如果实话实说，倒像是在责怪帮她解围的季枫泽，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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