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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伯卿就道。
“这岂不要误了大事!”
姜闵中急得站了起来,却因为头晕目眩又坐了回去。
“现在已过酉时,贡院早已关了大门,眼下你先将身体养好才是大事。”
江伯卿就劝道。
姜闵中就满心苦涩。
进京前,他曾做过各种最坏的打算,也曾宽慰自己这一次就当是来长见识的,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一次,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。
可万万没想到,自己苦读了三年,连贡院的门都没能进去,就更别说看一眼会试的卷子了。
“大舅兄,道理我都懂,我都走到这一步了……”
姜闵中就红了眼眶,不甘心地道,“哪怕是落了榜,我都不会比现在难受。”
江伯卿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别的都不说了,先养好身体。
京城里的大儒多,也都还给永安侯府面子,你就留在京城读书,比回蜀中强。”
躲在屋外偷听的姜宁很是激动。
大舅所说的这些,正是她所想的。
前世,承运七年的这场贡院大火,不但烧塌了考舍,烧死了考生,也烧毁了一部分考生的考卷,觉得有失公允的承运帝就于次年另开了恩科,再次为朝廷取士了三百人。
姜宁原本的计划,就是想让父亲躲过这一劫后,继续留在京城,参加明年的恩科。
如今大舅说出了让父亲留京的话,就正中了她的下怀。
眼下得知父亲已无碍,屋里又没有她说话的份,姜宁便不打算进得屋去。
她就将在松竹堂当差的众人叫到一旁,道:“你们在这里好生服侍着,有事的话就使了人来福安堂知会我一声。”
松竹堂本是客院,平日里难得住人,除了扫洒看院子,都没有捞油水的活。
可自从表姑娘的父亲住进来后,表姑娘又是赏钱又是赏糕点的,从未对他们吝啬过。
他们就知情识趣地应道:“表姑娘您放心,我们一定伺候好姜老爷。”
姜宁听着,又赏了他们一吊钱,就带着杜鹃和喜鹊离开。
离开了松竹院的姜宁脚步轻快,之前压在她心头的那块大石总算是除去了。
心情畅快的她只觉得云淡风也轻,落日染红了天边的晚霞,也让入目的景色变得金灿灿的,让一切看上去耀眼又有生机。
跟在姜宁身后的喜鹊就忍不住和杜鹃嘀咕:“姑娘今日这是怎么了?下半晌的时候,老爷要去参加考试,她哭得好似要别离了一般。
如今老爷进不了考场,她反倒是高兴了,难不成姑娘不想让老爷考进士?”
杜鹃也表示不解地摇了摇头。
但她还是不忘叮嘱:“主子的事少猜疑,咱们家姑娘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。”
喜鹊表示认同地点了头,就和杜鹃一道默默地跟在姜宁身后走着。
可姜宁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太久。
看着天边的云霞渐渐红得似火,她想到了前世那些和父亲一同葬身火海的举子们。
如果她明明知道两日之后会发生什么,却什么都不做,将来的她会不会因此而后悔一辈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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