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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膝下就这么两个儿子，死的时候一个三十岁，一个才十八岁而已，老二他甚至还没成亲……他们还那么年轻啊。
老夫甚至没法替他们收尸，他们如今怕是成了孤魂野鬼！”
“这都是顾策造的孽！”
灰衣老者声音沙哑，这一字字、一句句都像是从胸腔中喷出来，语气中的悲愤与苍凉深深地震动了周围的其他人。
他将手里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杵，出“咚”
的一声响。
这一声如同一击重锤敲打在众人的心头，令众人浑身一颤，也觉得感同身受，纷纷对老者报以同情的目光。
这世上最苦的事，莫过于白人送黑人。
一个干瘦的老妪走了过来，好声劝了一句：“老大哥，节哀顺变。”
“老夫如何节哀顺变！”
灰衣老者眼睛通红，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已，咬牙切齿地说道，“顾策罪大恶急，就该下十八层地狱，受万人唾骂，可顾家却要给顾策平反，老夫绝不答应！”
说到顾策，老者越说越是气愤；想到儿子，老者越想越是心痛。
老妪满脸同情地看着他，叹道：“老大哥，是非公道自在人心，谁都知道顾策降敌……”
“公道？顾策都能平反，这世道哪里来的公道！”
灰衣老者声音嘶哑地扯着嗓门厉声道，表情从极致的愤怒转为绝望，双眼像是染了血般。
这些个权贵，自己养尊处优，就不把他们百姓的命当命！
老者那蜡黄的老脸上，早已老泪纵横，气息急喘。
“不是平反，是正名。”
顾燕飞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楚翊说过的话，“正家父清白之名。”
“是非功过，不在人心，在于事实。”
“家父无罪。”
顾燕飞说这番话时，一直很平静，也很冷静，定定地凝视着台阶下的这个老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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