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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赵源!”
江凌安压低嗓音喊道,“以你之见,所谓通透世事的聪慧之人,便是可助你谋反之辈吗?”
大皇子闻言呼吸一窒,半晌无语。
两人争执至此,言辞间早已不复往日的礼数,尽皆抛诸脑后。
“谋反?”
大皇子冷笑一声,“江凌安,若父皇能识时务,本宫又怎会生出如今这般念头?”
江凌安不欲就此事与大皇子纠缠,遂敛去面上惯有的平和,语重情深,“大殿下,国之兴衰,安定为先。
微臣恳请大殿下谨慎思之,非分之想与不孝、不义之念,还请大殿下务必咽回肚中。
若行事危及大荣安稳,微臣定不会顾念昔日情谊。”
大皇子闻得江凌安这番劝诫之辞,未再多言,二人遂不欢而散,各自归去。
思量与否,尚无从知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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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大哥,当日听您言及我身上的蛊毒或与宫里那位有所牵连,烦请详尽告知于我。”
凌月今日换上一袭天青色长衫,正欲出门。
李常卿闻言,遂耐性将昔日提及之事徐徐道来。
“此事起于二十余载前,先王命人将城中幼子悉数捉入皇宫,自小训练为御林军敢死队,成人后方能报效朝廷。
月城百姓苦不堪言,家中有幼子的,能逃者皆已逃离,无法逃离者,唯有眼睁睁看着官兵上门将孩子抓走。”
李常卿脸上露出痛惜之色,又参杂着愤懑。
“实乃先王忽兴起炼蛊之术,欲将幼儿炼制成傀儡为战争武器。
此番行径自先王而起,延续至如今宫中那位。”
“故而,当日林大夫查探姑娘身上的蛊毒,恐与黔朝炼制蛊毒一事相关,方才出言提醒,忧虑因小失大,因而暴露了身份。”
凌月听得此番详叙,心下将之与所获消息相联系,个中缘由顿时明了。
黔朝军对外扬言将幼儿带入皇宫训练,实则尽数交与沁兰山庄炼制成傀儡,早已令月城内不知实情的百姓心生惶恐。
凌月方一思及此事,遂忆起云飞翼曾言及此事因她父王而起。
她尚在黔朝王庭时,未尝听得半点风声,足见父王行此等恶迹之谨慎,非一般人所能轻易探得。
黔成王即位后,未曾断绝与沁兰山庄狼狈为奸,依旧沉湎于那等非人的勾当。
思及于此,凌月内心悲恸难抑。
黔成王之所以有后来的种种行径,势必因着云飞翼明里暗里的引诱与刺激,若非如此,黔成王亦不会生出谋反之心。
至少不应是那般狠辣作为,四王叔——本是个至纯至善之人。
而云飞翼为何会行此番恶事,便是因她而起,归根究底,父王母后被害一事源于她。
无数个夜半梦醒时,她都愧疚于自己与父王的罪恶。
心绪宁静之际细想,又觉事实并非如此。
父王与奸人合谋草菅人命,炼蛊毒、制傀儡,那是父王自身有失帝王之德;云飞翼因着意欲将她捉去炼蛊而与黔成王合谋,谋害了父王母后,虽因她而起,然非她之过。
哪怕这一切并非全然因她而起,凌月亦尝尽苦头,承受蛊毒之苦与丧亲之痛。
父王所造之孽,悉数报应于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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