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才一秒记住【快眼看书】地址:https://www.nekeye.com
见人已安然酣睡,悬着的心终于落下。
或许是有夜色的掩护,让雍盛可以肆意凝视那张脸。
明明处处都像,可又处处都不像。
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,那些时不时涌上来的情绪究竟代表了什么。
纯粹只是因为这张脸么?
就能让他控制不住想亲近,想疼惜?
这念头一出,他先把自己骇了一跳,面色凝重地立了移时,无声苦笑。
雍盛啊雍盛,你果然已经癫了。
还是少纠结些无谓的情绪,多思无益。
他寻了张舒服的藤椅在榻边坐下,不知为何,似乎只有待在这里他才感到安心,当所有戒备一撤下,深深的疲惫就瞬间席卷了这具本就已是强弩之末的躯壳,随着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,他的意识很快就滑向黑沉的深渊。
他做了一个充斥着鲜血与杀戮的噩梦,梦里,他步履蹒跚地攀着尸山,涉过血海,只为寻一抹红色的身影。
那身影如此虚无缥缈,每当他走得足够近,近到能握住那片被腥风扬起的衣袂时,一切都会突然消解成镜花水月,然后再从头开始新的轮回。
不知重复到第几次,他被没顶的绝望淹到窒息,挣扎着醒来,稍作平复后,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榻上,腰间横着一条不属于自己的手臂。
他一动,耳边即传来一声闷哼,闻声扭过头去,对上戚寒野那张放大的脸。
任何人在毫无心理防备时猛然对上这样一张脸,都会有片刻的失神。
雍盛也不例外。
戚寒野并未醒,许是方才不小心碰到了伤处,他吃疼,无意识中微微蹙起眉。
距离委实过近,近到能看清他眼下淡淡的淤青,以及长而浓密的睫毛,多看一阵,竟意外地给人一种很安静很乖的错觉——如果此刻他不是手脚并用地盘在自己身上的话。
雍盛无语望天,努力回忆昨夜他是如何爬上床的,结果就是,毫无印象。
罢了,趁人还没醒,天还未大亮,赶紧溜吧。
他小心翼翼地搬开身上纠缠的手臂和腿,一寸寸挪下榻来,整了整衣冠。
一出帐,就对上怀禄那张怨气深重的脸。
雍盛被他鬼鬼祟祟地吓了一跳,揉了揉发涨的额角,边快步走边解释:“都是误会,你别想多了。”
这两句话,充分体现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“奴婢还什么都没说呢!”
怀禄急得跺脚,压着嗓音,好像这是什么特别见不得光的龌龊事,“爷大清早的打这里出来,要是被旁人瞧见,指定得背后议论爷,好好儿的王帐不待,非要跑去跟祁副将同床共枕,到时候,怕是整个军营都要炸锅了。”
“炸锅又如何?”
雍盛天生有些左性,挥挥袖子,不耐烦道,“退一万步讲,朕就算真有断袖之癖,与祁昭不清不楚,谁又能奈何得了?”
疯了疯了,彻底疯了。
怀禄被他拿话堵得差点背过气,心里急得上蹿下跳,但也不敢再多说一字,生怕皇帝一个上头任性就闹得人尽皆知。
京营在战后的第二日下午抵达,与虎威军汇合后就忙着安营扎寨,埋锅造饭。
期间,戚寒野被勒命卧床静养七日。
到得第三日午间,他就再也躺不住,偷摸着去各营晃了一圈,回来时经过王帐,便想求雍盛解除这七日的限制。
“祁大人想面圣,恐怕得先候着。”
怀禄却在帐外拦下他,“这会儿黎提督正在里头汇报京营的伤亡人数与功劳名单呢。”
“好。”
戚寒野拢了拢披着的外袍,点头,“那便候着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被帐中人精准捕捉到,即问:“谁在账外?可是祁昭?”
怀禄回:“是祁大人。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!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,请尝试点击右上角↗️或右下角↘️的菜单,退出阅读模式即可,谢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