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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刚落,卢承琮紧张的咽了一大口唾沫,悔恨与惧怕顷刻间席卷而来。
只能不断安慰自己,所谓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,算不得数。
平拂仰头望着阴沉的天色,勾起的笑容再未放下,故意恐吓道:“誓言已成,本宫相信卢郎对我是一片真心。”
王君酌看似识趣的退至一旁,话语却直戳卢承琮心窝,“举头三尺有神明,卢公子发此毒誓,往后只管专心侍奉殿下,不可再像之前那般,与旁的女子交往过密。”
卢承琮不停舔着干燥苍白的嘴唇,恨不得跪地乞求老天,让他收回誓言。
碍于面子,选择继续强撑:“在下此生只钟情平拂公主一人,从未有过旁的莺莺燕燕,太傅莫要凭空污人清白。”
卢太常还等着堂侄傍上平拂,领卢氏更上一层楼,跟着帮腔:“贤侄一心恋慕摄政王,怎么会与旁人不清不楚。”
“城西羊肠巷,第四胡同的钱老鸨家。”
王君酌念出方才平拂提过的地点。
他并未立刻把话说死,而是透出一条小道消息:“听说钱老鸨手下的头牌莺儿姑娘,三月前被卢姓的富商包下,在不远处置了一座私宅藏娇。”
卢承琮警惕的盯着王君酌,不知他手中还握有多少证据,含糊其辞:“卢氏家业庞大,族人众多,谁知太傅口中的富商是哪位子弟。”
平拂有意煞一煞他的威风,省得老是出来跳脚,惹人厌烦,“本宫派官兵搜查时,钱老鸨亮出了卢家主支才可佩戴的玉牌,声称上头有人做保。”
越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,规矩越是严苛,为了区分每一支的族人,所用纹饰皆有要求,不能逾矩。
“卢郎,这该作何解释?”
她好整以暇,静看卢承琮如何作答。
卢承琮抬起衣袖,仓促的在额间颈侧抹汗,眼珠盯着虚空左右乱转,嗫嚅着:“在下…在下。”
随着时间流逝,眼看平拂面上的怀疑逐渐加深,他急中生智,“应当是家中长辈打着卢氏的名号,在外头寻欢作乐。”
卢承琮边说边朝堂叔使眼色,卢太常只得顺着他的话,捏着鼻子将此事认到自己名下,“臣妻彪悍,不许纳小,莺儿姑娘是臣养在外头的妾室,没成想会引起诸位误会。”
平拂偏眸看向这对叔侄,神色难掩厌恶,早知卢氏上下皆为一丘之貉,耳闻还是远不及亲眼所见。
卢太常浸淫官场数十载,哪会读不懂平拂的眼色,忧虑的瞟了眼毫无所觉,还在因成功圆谎而庆幸的堂侄。
怀疑起卢承琮口中,公主对他情根深种,非他不嫁,是不是犯了癔症后的胡言乱语。
卢承琮的想法同堂叔恰恰相反,他如今清清白白,平拂的嫌恶肯定针对的是卢太常。
有人在背后扫尾撑腰,他心底翻涌的恐惧总算得以平息,不住向各路神仙暗自祈祷,替自己开脱:我与莺儿只是逢场作戏,不算起了二心,大不了往后我不去见她。
正值午后,天边的云雾笼上一层霞光,随风流动间,宛如仙人飘荡的披帛。
卢承琮将其视作神明显灵,弯起的脊梁立马高傲的挺直。
经此一事,他不敢朝平拂摆脸色,于是将矛头对准屡次同他作对的王君酌,叫嚣道:“太傅说话还是要讲究证据,旁人的事怎能安到在下身上。”
王君酌低头轻笑不语,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彻底揭穿卢承琮,毕竟所谓的是非公道,自在人心。
卢承琮瞧他不敢言语的模样,浇灭的气焰重燃,整个人又神气了几分。
他笃定王君酌没有实质证据,咄咄逼人道:“万一公主听信小人谗言,与我生了嫌隙,太傅能担得起这份责任?”
话里话外皆在要求王君酌赔礼致歉,卢太常只觉脑中一阵晕眩,他这堂侄本就不清白,怎么还敢找王君酌讨说法。
倘若王氏动起真格,不仅能把钱老鸨的祖宗十八代翻个底朝天,连羊肠巷都得掘地三尺。
卢太常拽着卢承琮的后腰带,连忙补救:“太傅也是一片好心,担心摄政王遇人不淑,贤侄莫要误解。”
一场好戏瞧的久了,也容易腻味,平拂随口寻了个理由,出声打断三人之间的争执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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