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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?”
他没回答,只是凉飕飕地睨去一眼,端的是清风朗月的派头,唯独那双深邃眼底藏着一片浓到不可化开的渊潭。
符合了一切他想要吻她,弄她的前情提要。
迟漪迅速收了目光不再看他,叠起的双腿往上磨蹭了下,架起正襟危坐的姿态。
欲盖弥彰下的一举一动都由男人纳进眼底。
靳向东轻握着她手,而后慢条斯理曲起长指顺势去捏她细长指骨,一节一节抚挲下去,指腹抵扣在她腕心脉搏的位置,时轻时重地摁,“而家明唔明?(现在)”
可她清楚,这双修长分明的手,看着有多洁净无暇,用着便有多能搅弄春池。
早上时,已经证明过一次,虽然只是轻轻擦过。
迟漪已然感觉自己又面红耳赤了,暗自深吸,试图拂开这只图谋不轨的手,“不明白,而且谁要和你较劲了。”
话是硬的,眼底水波是软的漾动涟漪的。
力气也根本拂不开那只牢牢握住她的手,迟漪忍不住又抬眼横他,没说话,眼中却写满了‘你做咩’三个字。
他面不改色,直直抵进她此刻轻雾濛濛的眸光里,嗓音里暗藏着低低沉沉笑意,同她好商量说着:“车还开在路上,我不做什么。
就握会儿,行不行?”
从抵达巴黎,再到从她公寓里回酒店,靳向东大概休息了4小时,却抵不过在她公寓里闭目小憩的十几分钟。
这些日子几乎是高强度高密度地连轴转,不带一刻停歇。
会议公务之外,最多的是那些欧洲贵族皇室们办得昼夜不停的筵席,周旋在一场场流动盛宴里,那些前来与他交流攀谈的人们,话术几乎没变过,但这些时刻,在他过去的二十五年人生里经历太多,从前并未觉得如何,处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是如此,越是高处越是束缚加身。
落地窗外的夜那么浓,男人系上领结,指间停顿一秒间,顿觉被前所未有的枯燥与疲倦感占据着心绪。
那时他一边等着李斯言的回电,眼前一次又一次闪过的,是迟漪那张清白的脸。
冷漠又骄傲,倔强到反骨一身,时而闪动着狡黠想要试探他,捉弄他,一次次孩子气地扑撞进他怀里,懂得使坏,懂得耍诈,更懂得在他心旌动摇时唤出一声大哥。
还喜欢同他说多谢,帮一次谢一次,不轻不重,不痒不痛。
让他觉得心口生出密匝的痒,觉得又该拿这细妹怎么办。
见了面,觉不够。
摁在怀里也吻过,拥抱过,只剩最亲密的事放着没做,现在他却大概明白了,即便做了,做得再狠,估计也是不够。
就这样握一下,合乎情,止乎礼地握一下。
迟漪年纪还很小,正是对这个世界最懵懂的阶段,她需要开阔眼界,需要一步一步站到更高处去,有些事他到底现在是舍不得做的。
车何时停下的。
迟漪就这样被他宽厚的掌握了一路,薄薄背脊倚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昏昏欲睡过去,神思清明些时,车窗外的世界灯火阑珊,令人恍惚到有些辨不清身处何地,此刻又是几时。
一双横波目缓缓对上男人深沉眼神,静谧中,过电似的酥麻沿着她颤动的脉搏轻轻穿过心脏。
靳向东语调平缓,“醒t?了?”
迟漪没出声,只觉一直被他强悍抵握着的腕心脉搏,有在激烈跳动。
缓了缓,她喉咙微咽,清凌嗓音透着一点几不可察的娇憨,控诉着他:“我手都麻了……”
靳向东目光落下,睃过她在本能微颤的小臂,松开手,郑重其事道:“抱歉,是我没注意到。”
话落,他自觉为她按揉起手臂的酥麻处,“这样会不会好点?”
迟漪轻溢一声嗯,没再故意和他唱反调地抗拒抽手,她被顺着毛精细伺候得舒服了,便任他轻捻慢揉,心里粗浅在算着,大概是这位太子爷第二次伺候人,并且,两次都是她。
还记得,第一次是在香港主宅,迟漪喝过酒后,突发高烧那一夜,是靳向东守在旁边等她退热转醒。
而这一次,依旧是他守着她醒来。
只是日夜倒转,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,从不熟悉,到现在他们已经唇舌交融过好几次。
而这一切的发生,其实细数下来,也不过短短三个多月,靳向东对她的耐心,其实已经远超她的预期。
迟漪低眸细细地看他,半明半暗的灯光里,将男人的面部轮廓裁剪得深邃立体,清儒而不失倜傥,那漆黑的眼从前看人看物总显得有那么几分兴尽意阑,此刻却能够是一心一意,全神专注的,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。
迟漪唇瓣微翕,胡乱问出一句:“大哥现在,是在把我当小孩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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