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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千里第一想法是挂断电话，他已经不想和这个女人有关联了。
但当手指摁在那个红色图标上的时候，陆千里又停下了，他脑袋了生出了一个念头——哪怕现在去挂掉这个电话，林芝依旧会再打过来。
嗡鸣声到了第三遍，陆千里终究还是摁了绿色的通话键。
“喂，陆教授。
我……我是彤彤妈妈……”
电话那头传来林芝期期艾艾的声音。
陆千里额头青筋一跳，终究没有发作而是保持了风度：“彤彤妈妈啊……这么早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昨天……昨天我突然觉得不舒服……所以……所以先回去了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陆千里漫不经心地拉了个长音，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林芝会用这么烂的借口，“那……回去了有好些吗？”
“好……好些了，”
电话那头，林芝停顿了一下。
陆千里也没有开口，两人陷入了一阵短暂又诡异的沉默。
先开口的还是林芝：“陆教授……昨天……昨天我还没有打扫呢……今天……今天我上午过来吧……”
陆千里愣了一下，为什么还要过来？
按剧情走，发现真相的林芝不应该离自己远远的么，今天又要过来是什么意思？
难道是老天爷这个看剧情太寡淡临时改了大纲，还是说这个女人有别的什么目的？
搜集证据？
陆千里相信只要自己咬紧牙关，无论林芝发现什么都是徒劳，根本没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。
那林芝现在是什么意思？
真有人会傻成这个样子？
陆千里感觉自己有种被当成傻子耍的感觉，说出来的话也就越发的应付：“不……不用了吧……彤彤妈妈，身体要紧……我这边有没有人都可以的。”
“啊……别……”
电话那头林芝明显有些慌神了，“陆……陆……教授……我……昨天……我真的是身体……不舒服……我……没有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林芝的语无伦次让陆千里心里的反感到了一个高潮，因为林芝现在的华语和昨天的表现结合起来看未免反差有些太大了，甚至有点惺惺作态。
陆千里把手机从耳边拿到了眼前，想要立刻挂断电话，但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犹豫了。
“陆教授……我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林芝的语气充满卑微，“我……我……都是我不对……我不该……我什么都没……陆教授……我真的……有些……很……需要钱……能……再给我一次机会吗？”
陆千里没说话。
窗外，远处隐隐似乎又有雷声传过来。
林芝放下手机的时候，才注意到自己又哭了。
窗外的雷声刚停，雨点却没有紧跟着落下来，一丝亮光穿透了压得极低的云翳，棉花糖似的云层后，看得到蓝色的天空。
林芝小心地走到女儿的房间，轻轻地打开门。
房间里有些暗，于彤彤背对着房门侧身躺着，林芝可以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。
林芝看到女儿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，想要进房门帮她把被子拉起来，但想一想还是不要打扰女儿睡觉比较好。
轻轻地合上女儿的房门，林芝回到了客厅。
这是个一居室，唯一的房间给了于彤彤，林芝平时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林芝有些疲倦地靠在沙发上，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着，直到早上给陆千里打了电话并且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后，她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。
一想到陆千里，林芝感觉自己的心脏上就像被插了一万根钢针一样，稍微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痛。
无论林芝怎么去否认，怎么去说服自己年纪大了眼花了，但昨天陆千里床单上那滩东西，彻底把林芝给撕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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