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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他，没有出声。
他又抿了一口酒，像是在品味其中的辣意：“任何精灵都可以是艾尔。”
“可一旦看得够远，就会发现……单纯只是一朵美丽的娇花，风雨一来，马上便会凋零。”
洛维恩轻轻转动杯中酒液，琥珀色的光影在他指间流动。
他抬眼看着我继续道：
“既然你己经见过艾尔，也该知道，她在精灵里并不孤单。”
他顿了顿，唇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，带着几分嘲弄。
“森林里，除了那些彻底的老顽固之外，还有一群和她一样的温顺派。
他们自诩为传统的守护者，声称只要紧握旧歌谣、旧誓言、旧土地，世界就不会抛弃他们。”
他用指尖轻轻划过桌上的地图，落在精灵聚落所在的那片广袤翠绿色区域上。
“可除此之外，还有另一群人。”
洛维恩的手指向外一推，滑过港口、滑过人类的殖民城镇、滑过海上的航线。
“他们厌倦了树影和篝火，想要港口、想要工厂、想要能与人类并肩的军舰与大炮。”
他抬起眼，淡金色的瞳孔首首锁住我，像是在水面下投下一枚石子，等着我泛起涟漪。
“女王，如果……我说如果，这第二群人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权，你会如何看待呢？”
我并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将杯中酒缓缓送入口中，让辛辣和烟熏味在喉间滑过，像是在给自己多争取几秒思考的时间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”
我放下酒杯，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，“精灵的内部，不只有对歌舞与传说的分歧，还有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权力更迭？”
洛维恩的笑意更深了一些：
“如果可以的话，我更愿意用人类的词来诠释这件事，这是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彻底革命。”
他顿了顿，手指敲在地图上的海港位置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，
“而女王，你是否愿意加快这场革命的进程呢？”
我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兴趣。
在我看来，洛维恩的“革命”
不仅仅是精灵的内乱，更是雷瓦尼亚打破旧秩序的捷径。
我缓缓将酒杯推向他：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，我们会提供第一批援助。
武器、弹药，还有你们缺少的一切装备。”
“不过，我要在看到真正的成果才能开始进一步的合作。
你得先证明，这不是一场停留在酒桌上的空话，也不会在刚起势的时候被你们自己的议会和长老掐死。”
洛维恩没有犹豫，甚至没有花哪怕一秒钟去假装思考。
他举起杯子，微微一笑：“成交。”
然后，他像是终于等到机会的猎人，缓缓在地图上点出一个位置——密林深处，距离他们的流放者聚落不过两日行程的地方。
“这里，”
他的指尖停下，眼神带着某种难以掩饰的锋芒，“一个规模超过千人的大部落。
也是当初把我逐出森林的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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