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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汉、波斯、突厥三种文字并列,如三股丝线,将同一盏火罐的未来缝进了一张跨越万里的锦图。
茶香渐浓,米哈伊尔捧起瓷盏,轻啜一口,忽然以希腊语低吟:
“在君士坦丁堡的金色门廊下,也有一盏相似的灯——灯罩是紫色玻璃,内盛鲸脑油,灯火摇曳时,便映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,仿佛天堂的倒影。”
沈括听得入神,提笔在图边记下一行小字:“紫玻、鲸脑、穹顶影——可试。”
阿勒屯则讲起回鹘人的“夜行火”
:
“我们在天山雪岭行商,最怕暴风雪。
老辈人把羊脂塞进掏空的羊角,留一孔,点燃后插在驼鞍前,风再猛,火也不灭。
羊角易裂,若能换此玻璃罐,驼队可多走三日夜路。”
尉迟苏拉最务实,拍着腰间玉斧道:
“于阗玉贵而易碎,若能在玻璃火罐外壁嵌一层薄玉护套,既防裂又添雅,一盏灯便可换半车玉料。”
帐内笑声未落,帐外忽传鼓声:敦煌城北烽台升起三股白烟——那是“玻璃火罐灯”
第一次试燃成功的信号。
火光透过烟柱,在夜空中绽开三朵巨大的灯花,照得方圆十里皆如白昼。
当夜,敦煌城北“河西火作院”
灯火通明。
院内分三棚:
东棚为宋匠,主烧瓷胚;
西棚为拂菻匠,主吹玻璃;
中棚为回鹘、于阗、党项杂匠,专司铜铁木骨。
炉火映人,汗落如雨。
宋匠以景德镇高岭土拉胚,胎薄如蛋壳;
拂菻匠将吹制好的玻璃罐趁热套入瓷胚外,再以铜丝缠箍;
回鹘铜匠敲出镂空风帽;
于阗玉工在最外层嵌一圈青白玉薄片,玉片刻缠枝莲纹,灯一亮,玉纹便似活水流动。
沈括亲自监看火候,用一根细铜管伸入炉膛,管口连一风箱,箱上刻“凉州”
二字。
箱动风生,火舌由赤转青,玻璃与瓷胚渐渐融为一体,发出轻微的“啵啵”
声,如婴儿吮乳。
黎明前,第一盏“三合一玻璃瓷灯”
出炉。
灯高一尺二寸,重二斤七两,通身晶莹,玉纹流转,灯芯一点,火光先呈橘红,渐转金黄,最后竟透出淡淡的青碧——那是玉与玻璃共同折射的奇迹。
灯成次夜,敦煌市舶司正厅灯火彻夜。
章衡、沈括、李诫、米哈伊尔、阿姆尔、阿勒屯、尉迟苏拉围坐一张巨大的“西域万里图”
前。
图以羊皮为底,上用金线绣出长安至君士坦丁堡的商路,沿线每一座城都用不同宝石标出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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