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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砚之离开后的那个冬天,对小风而言,像是窖藏了一冬的老酒,滋味复杂而绵长。
大雪一场压着一场,将茅屋、田野、远山都严实实地捂在白茫茫之下,天地间静得只剩下风刮过雪地的呜咽和偶尔几声犬吠。
日子仿佛被冻住了,过得缓慢又沉甸。
她依旧每日早早起身,呵着白气,费力地推开被积雪堵住的门。
扫雪、劈柴、喂那几只缩在窝里咕咕叫的鸡鸭,给菜畦加盖厚厚的草帘子……她用这些琐碎又必需的活计将每一天填得满满当当,仿佛只要不停下来,心里那份因为院子骤然空荡而生出的、无所依凭的空落感就能被暂时忽略。
吃饭时,对面位置总是空的。
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多做一点,等到舀饭时才猛然惊觉,默默将多余的饭拨回锅里,下顿再炒。
那把被他亲手磨得锃亮锋利的锄头,静静靠在墙角,她每次拿起来,冰冷的铁器触感总会让她指尖微麻,心里也跟着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,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。
油灯耗得比以前快了些。
她每晚依旧就着那点昏黄的光亮练字,临摹的还是他留下的字帖。
笔画渐渐有了些模样,横平竖直,虽缺风骨,却足够认真。
只是常常写着写着,目光就会落在那個“归”
字上,笔尖悬在半空,久久落不下去。
直到灯花“噼啪”
一声爆响,她才蓦地回神,吹熄油灯,钻进被窝,将自己裹进那床厚实的新棉被里。
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、属于他的清冷气息,让她在寒冷的冬夜里,莫名觉得安心,又莫名觉得怅然。
冬日再是漫长酷寒,也终究拗不过时令。
不知从哪一天起,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开始滴滴答答地化水,声音清脆,敲醒了沉睡的土地。
河面的冰层变薄、开裂,最终在某个清晨彻底融化,河水带着碎冰,哗啦啦地唱起歌来。
泥土的芬芳混合着腐草的气息,顽强地从积雪下钻出。
麦苗悄悄返青,院子里的黄葛兰树秃枝上,也钻出了密密麻麻、嫩生生的新芽。
风变得柔和了,吹在脸上不再像刀子割。
阳光一日比一日慷慨,晒得人脊背暖洋洋的。
村民们开始走出家门,活动筋骨,准备着春耕的事宜。
小风的心,也像这解冻的大地,慢慢活泛起来。
但她心里最记挂的,还是隔壁的陈阿婆。
天气暖了,阿婆却依旧整日窝在那间昏暗的茅屋里。
她的眼睛几乎全看不见了,腿脚也更不灵便,挪动一下都艰难。
小风去看她时,常发现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边,对着空墙,一坐就是大半天,听着外头孩子们跑过的嬉闹声,脸上是掩不住的寂寥。
小风看着心里难受得紧。
她思前想后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她从那笔深藏的“意外之财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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